姬发的月事布

    “我怀疑姬发受了暗伤。这次出征冀州,正好可以给我当个陪衬,哈哈哈哈!”

    崇应彪在营帐里跟人说坏话时,姬发正巧路过。

    彪子这家伙,不知道为何,老是针对他。嗓门还他妈那么大!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。

    姬发左右打量一番,此时大军尚未开拔,仍在朝歌城外,警戒松懈,附近没什么人。

    他委下身,悄声凑近帐篷,新毛毡制成的营帐还散发着一股子羊粪味。隔着薄薄的桐油布,就听见崇应彪在帐内跟兄弟们大放厥词:

    “你们问我怎么发现的?嗨害,我就盯着这小子,他接连几日鬼鬼祟祟,半夜更衣,每次回来,我都问见一股血腥味……”

    妈的,这小子属狗的吗?姬发在心里暗骂。

    彪子浑然不觉,还在逼逼赖赖:“昨夜我就看见他,偷偷摸摸去埋什么东西,我挖出来一看,你们瞧!”

    “是带血的麻布!”

    火光从帐内明灭跳跃着,将崇应彪举着布料的影子清楚投射在桐油布上。

    姬发只觉得背后发凉,心里的寒意止不住地往上涌。

    那不是裹伤的纱布,那是他的经血。

    从小他便知道,自己与旁人不同,他的金沟处,多长了一个粉嫩狭小的阴户。乳母告诉他,那是女子才会有的东西!

    “少主,这件事情,您万万不可让第三人知晓,甚至是您的父君和兄长!世人愚昧无知,只会将您当作妖异。若世道安稳还好,可要是碰上旱魃为虐、洪水横流的年景,您只会被献祭,死路一条啊……”

    乳母临死前的忠告,他一直牢记。

    也正因如此,在十二岁月经初潮时,他毅然决然选择替兄入朝歌,成为一名殷商王家侍卫。

    呆在西岐固然安全,可每日仆从环绕,又会早早成婚,迟早是瞒不住的。只有在这里,混在质子旅中,人人都心无旁骛地忙着建功立业,他才能掩饰自己的妖孽之处。

    可没想到……

    五年来细心保守的秘密,终究还是露出破绽,得想个法子糊弄过去……

    “这下子,我看姬发怎么跟我争!隐瞒暗伤,这几块麻布可是证据,都别给老子碰,我日日夜夜揣怀里,可不能丢了。”

    看着营帐内,崇应彪死死攥着自己的月事布,时不时还放在鼻子下嗅。

    姬发:……一时间竟无言以对。

    真他妈有病……

    *

    姬发心里还在想着,怎么消弭崇应彪惹出的这桩祸事。

    突然黑夜里闪出个人影,一只大手捏着他的脖颈儿,将他拽到王帐。这力道,和钻进鼻腔的熟悉麝香味道,他不用看就知道。

    是殷郊。

    “你到现在还想瞒我!”

    寿王不在军中留宿,军吏们便将最好的供给都送入王子帐中。沅国朝贡的刺绣帷幕、南伯侯进献的九天玄鸟铜灯。还有姜文焕特意送来的,东伯侯讨伐莱夷部落时,缴获的一张上等白虎皮。

    姬发便被那只大手按趴在这张白虎皮子上,虎毛油光顺滑且扎手,衬得他日夜cao练的皮肤更显铜色。

    而这偌大的皇子王帐中,此时空无一人。

    只有殷郊愤怒的声音在回响:

    “你不要命了?这次北伐冀州,远隔七百余里,你要是真的带伤出征,只怕还没到冀州,就给我死在半道上了!”